关门前看了一眼你的咖啡杯,渍痕像幅抽象画。终究没洗,正如没说再见。
公路牌在雨刷里成了模糊的白。你的世界太满了,香氛叠着丝绸裙摆,发卡压着未拆的信,连沉默都挤得人喘不过气。我带的箱子很轻,只有三件衬衫,一支旧钢笔,和你去年送的那只摔过角的表。
风开始有形状时,荒芜就到了。沙粒敲打车窗,像无数细小的惊叹号。下车踩碎满地月光,才发现这里的寂静会呼吸。没有恒温空调,没有你惯用的香水,连星星都比记忆里稀疏。
可皮肤终于敢大口喘气。荒芜不是空,是把所有多余的都滤掉了,剩下风是风,我是我。远处有狼嗥,倒比你的晚安更真切。
原来逃出来不是为了找到什么,是为了确认 —— 没有你的地方,连荒芜都长出了自由的轮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