檐角的铜铃锈成青绿色,风过时抖落半阙残响,像谁在耳边念一句没头没尾的咒。
你看这日光,斜斜切过窗棂,在地板上裁出菱形的疤。我们踩着同一块地毯,绒毛早被磨得倒向一边,像无数次并肩走过的路,顺理成章地歪了方向。
抽屉深处压着去年的日历,某一页被指甲掐出月牙形的痕。原是要撕的,偏留到如今,纸边卷得像受潮的梧桐叶。这便是咒了 —— 明知道该断的,偏生藕断丝连,在光阴里泡得发涨。
墙纸上的蔷薇褪了色,一朵叠着一朵,像我们说过的话,明明灭灭。门轴吱呀转半圈,总觉身后有人影,回头却只有空荡的玄关,鞋架上两双并排的鞋,鞋尖都朝着同一个方向。
天暗下来时,灯绳拽出昏黄的光,照见尘灰在光柱里翻涌。你我不过是彼此命里的尘埃,咒着同行,也便一同落进岁月的褶皱里了。